作者:梁遠成
路人比往日少了些,斷斷續續的,他們大多戴著口罩。走著走著,迎面下來一個肥胖中年男子,他也戴著口罩,那口罩比一般人的肥大,把眼睛以下的臉部封個嚴嚴實實,我本來就不認識他,他戴著口罩我更是看不到他的真實臉容,可他看到我,很友誠地打招呼,問新年好。我也回應問候他。我正要擦肩而過,他叫住了我:“兄弟,等一下。” 這天是年初五,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還在肆虐,很多人待在家里,我亦如此,由于悶得慌了,今天想上山透透氣。小區背后有山,是天然氧吧,我對它我一百個放心,便沒有戴口罩,悠悠然地踱著步子,拾級而上。 現在碰到他,他的舉動讓我感到突然,我便停住腳步,疑惑地看著他。 只見他往口袋里掏東西,很快,掏出一只大紅包,遞給我說:“給你個紅包。” 我更是疑惑,“怎么了?我又不是小孩子,即使是小孩子,也應該是他認識的小孩子他才給紅包啊!” 他爽脆地催促說:“新年頭里,利利是是的,拿吧,拿吧。” “他精神有問題?”我看向他的眼睛,他的眼睛透著神采,再加上他的舉動落落大方,不會是個精神病人。 “難道我碰到財神了?” “拿吧拿吧,新年頭里別推了。”他把紅包只管往我的衣袋里塞。 我拒絕的意志本就不太強,他這么一堅持,紅包就塞進我的衣袋里了。他再說了聲“謝謝你”,就走了。 我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,但見那步子很沉實,那擺動的雙手別有一種節奏感,給人仙風道骨的感覺。“難道他是個大老板,我真的碰到了財神?” 看他的背影走遠,我又繼續往山上邁步。走不幾步,摸了摸袋里的紅包,想道:“這么大的紅包,又這么厚,錢應該不少。”很想打開來看,可由于前后有人,我不好意思當著眾人面開紅包。我又自問:“這個錢該不該要?平日里自己老念著一句話,‘不義之財莫取’,何況對方的臉孔是什么樣子?他是個做什么的?都不清楚,那錢來路不明。” “該不該要?” “該不該要?” 我一邊走,思想一邊在激烈交戰。 走著走著,我終于下了決心:不該要,馬上回頭下山把這錢捐了,捐給需要它的地方,需要它的人們。現在抗疫一線需要它,患者需要它。 于是,轉身下山。 走了幾步,這時,前后沒了行人,我想:“即使捐款,也要看看錢有多少啊!”于是,我掏出紅包,打開來。里面竟是一只口罩。我啞然失笑,與此同時,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。 這紅包還捐不捐?當然不捐了,我自己就是最需要它的人。這山的空氣是好,人也不多,但為了預防新冠肺炎病毒,為了自己也為了他人,事縱放心再慎何妨?! 于是,我戴上口罩,又轉身上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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