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紫藤掛云木,花蔓宜陽春。密葉隱歌鳥,香風留美人。”這是唐代詩人李白的一首五言絕句。傳說此詩為李白謫夜郎(今貴州桐梓)假道藤州途中所作。
李白被貶夜郎是否假道藤州,史上多有說法,但此詩出自李白之手,應無疑。全詩以紫藤自喻,借紫藤掛于云木,寫自己理想抱負得以實現,并希望自己能庇護萬物,給人們帶來歡樂。在詩人筆下,紫藤、花蔓、密葉、香風、美人等渾然一體,首句寫紫藤攀纏樹木;次句寫其在融融春光中開花;第三句以“隱”字寫鳥聲,映襯藤葉之密;第四句借“留”字寫美人在藤花間流連忘返,描繪生動,借物抒情,表達了詩人對大好河山的熱愛。
從古到今,詠花之詩不計其數,足見花與詩緣份天成,花中有詩,詩中有花,讓人癡迷,更讓人陶醉。而在眾多的詠梧古詩詞中,不乏此類詩作。
明代董傳策之《蒼梧花》:“炎靄迎風溪水潺,蒼梧花發破林慳。絳痕啄出鸚哥色,粉撲翻成蝴蝶斑。巧自芳菲醺碧落,妍誰婀娜斗朱顏。風流太守滇中賦,嶺表慚予語作蠻。”此詩為詩人貶官南寧路經梧州時所作。蒼梧花即刺桐花,詩中,詩人對蒼梧花的贊美溢于言表:“絳痕啄出鸚哥色,粉撲翻成蝴蝶斑”、“巧自芳菲醺碧落,妍誰婀娜斗朱顏”,絳紅的花朵被鸚哥啄后,如同用鉛粉撲過,像極了蝴蝶身上和斑紋;迷人的香氣從花中透出,身姿婀娜。顏容妖艷,又有哪一種花比得上呢?詩中既寫了梧州盛春時節滿城蒼梧花開、芳菲襲人的實景,也含蓄地寄寓了詩人被貶在途的無奈之感,以芳潔的蒼梧花抒情、寄意,妙也!
再看宋代易謙的《過梧州》的首句:“城空花爛漫,樓迥雨蕭條。”空闊的城池里,鮮花盛開燦爛無比,連那雨中的樓房也顯得稀疏,不那么突出了。可見當時的梧州人也是酷愛花的,有空也會擺弄擺弄花花草草,明代徐棻有詩為證:“地僻鳥啼樹,庭空吏放衙。西河言偃室,惟種碧桃花。”此詩寫的是詩人在官署放假時的閑適生活及感受,當時梧州遠離中原,政治也算清平,官署放假了,也就沒什么事情可干了,不如種上幾株碧桃,既可點綴下居室周邊,也可陶冶下性情。有這等情趣,古人蠻會過日子的。
還有,明代嚴震直在《梧州道中》寫道:“擊楫花迎笑,揚帆鳥不驚”,詩人坐船到了梧州,舟穩帆輕,兩岸鮮花盛開,好像在列隊歡迎,鷗鳥自由地飛來飛去。明代屠應埈《送友人之蒼梧》有句:“上林柳條寒未茁,五嶺梅花春正賒”,春寒料峭,柳條未抽,但五嶺的梅花,已在孕育濃濃的春意。花,在詩人筆下,寫景、言志、抒懷,或含蓄、或直白,無一不恰如其分恰到好處,值得后來者學習借鑒。
花,根植于中國文化,滲透于中國文化,花代表著愛情、親情、友情,象征著自由、堅忍、高潔、優雅,寄托著人類美好的愿望,故詩人對花情有獨鐘,而花在詩人的筆下,則是取之不盡的吟詠題材。花與詩人的邂逅,產生了無數精彩絕倫的詠花詩:《詩經》里提到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華”;岑參說“千樹萬樹梨花開”;白居易說“春風桃李花開日,秋雨梧桐葉落時”;陸游說“無意苦爭春,一任群芳妒”;蘇軾說“陌上花開蝴蝶飛”;李清照說“應是綠肥紅瘦”……花,充盈著詩的國度,詩,讓花更加璀璨多姿,而在詩中聆聽花開的聲音,又何嘗不是一種美的享受?